现实版“药神”案开庭患儿家属获刑罚

极木新闻记者 张浩

视频剪辑李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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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受关注的现实版“药神”案终于迎来一审判决。

3月31日上午，一名罕见癫痫患儿的家属胡先生（网名“铁马冰河”）被以走私贩毒罪起诉。 河南省中牟县法院判决被告人不构成走私贩卖毒品罪，但构成非法经营罪。 但考虑情节和社会危害性，对被告人免予刑事处罚。

当天下午，极目新闻记者采访了胡先生和他的妻子、辩护律师，以及其他一些罕见癫痫患儿的家属。

《铁马冰川》（右）早上上庭背影

《铁马冰河》：宣判达到预期，是否上诉待判

胡先生今年45岁，安徽安庆人。 他的网名是“铁马冰河”。 他在安庆一个小县城的菜市场做小生意。 因为年幼的女儿患有癫痫病，几年前，胡先生从海外给女儿买了“喜保宁”药。 在此过程中，他又从海外购买了另一种药物“氯巴占”，卖给其他癫痫患儿的家长。 2021年7月5日，胡先生以涉嫌走私毒品犯罪为由药神案当事人回应，被河南省中牟县公安局刑事拘留。 同年8月，被检察机关批准逮捕。

2022年3月18日，中牟县法院开庭审理胡某走私贩卖毒品案。 检方认为，胡先生的行为违反了《刑法》的有关规定，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考虑到胡先生是初犯，并有未成年患病子女其家人，建议判处一年至一年零四个月有期徒刑。

当年，此案未开庭宣判。 时隔一年，2023年3月31日上午，中牟县法院再次开庭审理此案。 庭审中，胡先生坚称自己的清白：“我不是为了钱买的，我的行为不是为了盈利，我没有从中赚钱。” 胡先生认为，自己做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害处，只是为了救人。

“铁马冰河”（右）与辩护律师刘畅合影

“我女儿也患有罕见的癫痫病，所以我老公就成立了癫痫宝宝群。虽然我女儿没有服用氯巴占，但其他孩子的家人需要，我就帮忙买了一些。” 3月31日，胡先生的妻子张女士也告诉极目新闻记者，丈夫的初衷是帮助急需用药的孩子家属。 除了原来的药费和邮费，没有多余的钱。

但检方认为，胡先生家中有一未成年孩子患有癫痫病，每天服用喜宝宁治疗。 在给女儿买药的过程中，他联系了在海外销售clobazam的人，“非法收购clobazam、喜保宁牟利。”

3月31日上午，中牟县法院作出一审判决：被告人胡某不构成走私贩卖毒品罪，但构成非法经营罪，但综合情节和造成社会危害，被判处免予刑事处罚。

“这个判决的结果达到了我们预期的效果。” 31日下午，胡先生在接受极目新闻记者采访时表示，是否上诉取决于检察院的意见。 他将与律师充分沟通协​​商。 然后，做出最终决定。

胡先生说，去年4月11日取保候审后，他回到了安徽老家。 从看守所出来后，他还在菜市场做小生意。 目前，他女儿的癫痫病情况比以前有所好转，每个月需要两三千元的医药费。 老大已经上大学，自己做点小生意就能养活两个孩子，暂时不需要社会支持。

但胡先生呼吁，目前包括他女儿在内的很多癫痫患儿使用的药物是喜宝宁，国内买不到，需要代购。 因此，不少孩子的家属也呼吁，希望中国也能有一个合法的喜宝宁供应机制和渠道。

“因为亲身体验过失去人身自由的滋味，人们明白普通人需要珍惜眼前的生活。” 谈及在看守所的八九个月生活，胡先生说：“以前看似平淡无奇，甚至担心孩子生病的生活，也变得令人向往。”

此前，大量患儿家属求购氯巴占

其他孩子家属呼吁：避免更多“贩毒”嫌疑

作为一名癫痫患儿的家属，宋歌的父亲一直密切关注着案件的进展。 早在2021年12月上旬，他就征集了千余名癫痫患儿家长的联名签名，发表了《如何让我们的孩子活下去？ ”的求助引起了全社会的关注。

“其实，在‘铁马冰川’案发生之前，我们并不知道在海外采购clobazam可能存在的法律风险。” 宋松巴说，在胡某涉嫌走私、运输、贩卖毒品案一审开庭前，他与100多名患者向中牟县人民法院递交了联名申诉书。 很多有孩子的家长都是通过直邮购买的，但是直邮包裹被海关扣了不放行。 有的家长着急是因为没药了。

“我们都需要clobazam。没有这种药，孩子的症状会恶化，一些体弱的会死。我们不需要药物，我们的孩子只是病了。” 对治疗小儿罕见癫痫有效，但在我国属于第二类精神药品，尚未获批上市。

宋松的父亲告诉极木新闻记者，这些患病的孩子会出现反复的癫痫发作。 有的孩子一天发作几十次，甚至上百次； 有的会出现癫痫持续状态，发作后持续一个多小时甚至更长时间； 有些孩子会因为抢救不及时而死亡。 同时，大部分儿童会因严重的精神运动发育迟缓而终生不能行走、说话，并丧失基本的认知能力。

海关查获氯巴占

作为治疗此类疾病非常有效的广谱抗癫痫药，氯巴占可有效控制癫痫发作。 “群里有2万多名患者，目前有数千名儿童在服用这种药。” 宋松的父亲说，为了孩子的救命药，以前孩子的家人都得找海外代购。 然而，2021年7月以来，全国各地患者反映氯巴占被海关查扣，癫痫患儿面临停药危机。 直到去年3月29日，国家卫健委发布公告。 针对儿童用药需求，国家卫健委在方案中提出了拟牵头进口和使用氯巴占的50家医疗机构名单。 让他看到，国家终于开始关注这群罕见病，开始着手解决癫痫患儿的用药问题。

“药神”案推动国家相关政策出台

在国家层面的大力推动下，去年9月20日，宜昌人福药业有限公司获得了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核发的氯巴占片《药品注册证书》，成为国内首家获得该证书的企业。得到正式认可的。 两天后，临时进口的氯巴占片运抵北京协和医院，并逐步在全国定点医院铺开。 一个月后，第一款国产仿制药clobazam正式上市：售价84元/盒。

“这个病例一直是患者群里的热门话题。” 宋松的父亲告诉极木新闻记者，虽然氯巴占的用药问题已经解决，但正如“铁马冰河”等孩子家属所称，每天每个孩子的用药情况都不一样。 另一些治疗罕见癫痫的药物，如喜宝宁，也需要合法的购药渠道，让更多的孩子家庭避免“贩毒”的嫌疑。

律师：“药神”案推动体制改革

法院一审判决胡先生构成非法经营罪，但考虑情节和社会危害性，予以免予刑事处罚。 这会不会留下前科和人生污点？

对此，胡先生的辩护人、北京市中闻律师事务所律师刘畅告诉极目新闻，法院作出免予刑事处罚的决定，说明胡先生没有受到刑事处罚，不会有前科。 .

据刘畅律师介绍药神案当事人回应，全国法院在审理毒品案件时，都有最高人民法院的会议纪要，其中对麻醉药品和精神药品进行了区分。 一般来说，要重点检查药品的使用和流动情况，是否用于正常的医疗用途，是否脱离监管进入贩毒、吸毒团伙。 在“铁马冰川”案例中，clobazam的用途和流程非常清楚。 案中证据可以证明，涉案的氯巴占最终被患罕见病患儿的父母购买用于正常治疗。 不能认定毒品构成走私贩卖毒品罪。

刘畅律师表示，从2021年7月开始，这个案例就引发了很多关于罕见病用药和绿色通道开通的讨论。 有医学专家认为，氯巴占可有效控制几种特殊类型顽固性癫痫的发作，并将这些意见汇编上报法院。 在3月31日的庭审中，刘畅还动用了国家卫健委和国家联合印发的《临床急需药品临时进口工作方案》和《氯巴占临时进口工作方案》。食药监局2022年6月作为新证据。 提交证明“铁马冰川”不构成犯罪。

“系统层面2022年6月才会做这件事，此前系统层面没有保障罕见癫痫患儿的用药，导致‘铁马冰​​河’，患者群体只能靠自救或互助寻求国外代购的帮助，才有了这个案子。” 刘畅说，当事人在有关部门还没有出台临时进口计划的情况下就这样做了，“如果国内已经进口了药品，还去国外买药卖回来，就相当于冲击了国家秩序。” ，这对社会有害，可能构成犯罪。”

谈及“铁马冰河”案的社会意义，刘畅告诉极目新闻记者，首先，本案的判决重申了最高法院对麻醉药品和精神药品的认定规则，即麻醉药品。具有双重属性，应结合使用方向和流量。 判断。 比如本案中确实用于医疗的氯巴占等精神药品，法院采纳了辩护人的意见，不得认定为药品。

其次，本案的判决体现了司法的温度。 虽然被定罪，但考虑到“铁马冰河”是患者家属，具有公益属性的“药神”身份。 回归家庭，照顾生病的孩子。

最后，这个案例成为了制度变革的催化剂。 本案的辩护不知不觉地融入了社会进步的行动中。 此案一审结束后，国家出台了相关药品临时进口工作方案，加快了仿制药的审批速度，引起了社会关注，迅速解决了罕见案件。 癫痫性脑病患者的用药问题也是本案的社会价值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