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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连外卖都不招人了,他们又能走向哪里?

阿立指南 实时热点 2023-04-20 08:04:04 252 0

“大不了去送外卖”还是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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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4-14 09:52 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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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不了就去送外卖”,这句话曾经是很多职场人的一句名言,也是很多人看重的出路——几乎没有门槛,你也不是害怕35岁的限制。 只要你肯吃苦,就能赚到稳定的钱,关键是赚的多。 月薪过万是很常见的事情。

但是现在,送外卖的人太多了。 他们是职场失意失业的打工者,是创业失败的小老板,是毕业找不到工作的大学生,是学长学弟的中年人。 涌入外卖行业,这份公平又容易上手的工作即将失去意义。

可如果他们连外卖都不招人,他们能去哪里失意大军涌入外卖,我们能去哪里?

文字 | 童饶

编辑| 赵磊

操作 | 板栗

池塘里有很多鱼

又是一个深夜,28岁的外卖新手罗松失眠了。

他是被响亮的鼾声吵醒的。 罗宋住的出租屋是一套不到120平米的四居室。 里面塞满了近30个外卖骑手。 有上下铺,没有公共区域,行李箱都塞在床底下。 在这里租房就像被抓到的沙丁鱼。 罐头没有间隙,没有隐私。

醒来之后,罗宋再也睡不着了,心中充满了失落感。 罗宋是山东人。 他今年年初刚来北京,成为美团外卖的一名外卖骑手。 然而,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他发现这份工作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不仅仅是人多。 更让罗宋觉得宿舍局促的是,整群外卖骑手都坐满了。

三月,北京春暖花开,一大批像罗松这样的新骑手涌入,春水化冻,池塘里顿时多了很多鱼。 往年春节过后,外卖行业会出现一段时间的人手短缺。 为保障运营,2023年2月,美团推出“春风送帖”活动,再开辟骑手、站长等50万个配送服务岗位。 1亿,用各种方式招募新骑手。

没想到,预期的用工荒并没有到来,50万个工作岗位正以光速饱和。 饿了么的另一位外卖员冯翔说,几年前,他的站点只有30人,但现在,站点已扩展到近90人。 冯翔是河北人。 他在北京经营外卖已经7年了。 春天是外卖的淡季。 随着气温升高,人们更愿意外出就餐,订单量会减少。 不过这么多骑手,在他的印象中还是第一次。

与罗宋同住的鞍山人丁长义已经做了两年送外卖。 以前他住的宿舍,人少,都是熟人。 想家的时候,丁昌义喜欢给大家做锅包肉。 有人做锅,有人做调料,丁昌意就能做出一顿锅包肉。 ,存钱。 不过就在两个月前,突然来了很多新人,所以换了一个大宿舍。 之后个人空间少了,丁昌义也失去了做饭的机会。 “工资低,背锅的人走了。” 反而是年轻的新骑友成群结队地来了,“我跟你不一样的心”。

新人也增加了竞争的激烈程度。 罗松和丁昌义长期驻扎的地盘,属于繁华的北四环商圈。 每天的订单量在2300个左右,但平均每个人只能跑30个订单。 他们计算过,在中午的用餐高峰期,一个熟悉路线的骑手可以发出15-20个订单。 总共30个订单意味着,除了中午和晚上,骑手们几乎没有订单可跑。

于是,下午两点,骑手们自由了。 罗松和骑友们喜欢聚集在合福捞面,聊天、睡觉、发呆,因为只有这里提供免费的茶点和座位,可以让没有订单的时间过得更快。 一直到下午5点30分,这里的话题都会围绕“没账单”和“减薪”展开。

罗宋是这个话题的积极参与者,他是冲着高薪而来的。 一开始,罗宋在短视频上看到了一个招聘广告,上面写着一个月能拿到18000。 入职后,罗松问老骑友,这些宣传是骗人的吗? 大家纷纷晒出自己的工资转账记录,“一年赚大了”。

看着那些数字,罗宋更加的自信了。 他觉得“正当时”——外卖骑手实行“计件制”,遵循多劳多得的原则,精神好,能吃苦。 如果他一天能跑60个单,按一个8块钱5块钱的单子计算,你工作30天,就能赚到15300元。 可现在,他的工资不到8000元,比想象中低了很多。

然而,新人往往很难与老人竞争。 聊天中,女外卖员焦蕾提到,这段时间,骑手团里来了很多20岁以下的年轻人,他们都是为了“赚大钱”而来的,就像罗宋。 其中,有一名18岁的女孩,在看到抖音上的招聘广告后,独自来到北京外卖。 结果是订单量小,她又不熟路。 她一天只跑了7单,第二天就跑了10单。 . 同为老乡的焦蕾看不下去,给小女孩介绍了一家奶茶店,让她在店里学做奶茶,“反正是一门手艺。”

26岁的田成子送外卖才两天,她就已经开始怀疑这份工作值不值了。 昨天,他只跑了18单,就赚了100多块钱,是他预期的一半。 但是成本也不低。 电动车的租金是一个月700元,人挤人的宿舍是800元。 更让他咋舌的是北京的物价。 这天晚上,他点了最便宜的麻婆豆腐盖饭。 都是18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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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5时30分,本该是高峰时段,车友们还在等待派单。图/每日人物摄影

争夺诱饵

像罗宋和田成子这样的新骑手,一入水就已经感受到了稀薄氧气带来的窒息感,不得不先“翻滚”起来。

田成子的18单中,下午高峰有9单失意大军涌入外卖,晚高峰有8单。 剩下的订单,他足足等了一个下午。 他真的很无奈。 他找到站长,让他送一份珍贵的订单,距离长达3公里,送货的骑手几乎不会去接这么远的订单。 他花了一个小时才交付订单。

罗宋选择早起,早饭还有两个小时。 前两天,他因送外卖与保安发生口角,去派出所待了一天。 他没有赚到钱,还亏了800元。 为了弥补,罗宋不得不用尽所有的时间。 当晚,直到凌晨3:00,他才下线。 两个小时后,罗宋醒了过来,继续送早餐单。

而身经百战的老人们,也不是轻易能走到哪里去的。

最近,丁长义觉得很累。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一个机器人了。 丁昌义今年41岁,精力正在流失。 他曾经给自己定下一个容易达到的小目标,每天只要跑到35个单就下班,否则一天都赚不到。 但从上个月中旬开始,订单量减少了,他只好选择一直在线,每天都变成了“一个接一个的接单”。 他一个小时可以多下一两单,完成任务下线到快11点了。

这大大减少了丁长义的休息时间。 回到宿舍睡着了,睁眼就得上网,“就像一个适时开机的机器人”。 以前,晚上七点就可以下班了。 丁长义会和他的骑手朋友一起骑车去什刹海和天安门广场。 这是难得的属于丁长义的时光。

37岁的刘大海和丁长义有着相似的疲惫感。 他对待竞争的方式是什么订单都接。 在美团快递,骑手的订单由系统派送,但每个人每天有3次中转订单的机会。 所以,刘大海不接一些太难跑的订单,尤其是在高档小区。 允许送货人员骑自行车进入,距离较远的单位必须步行送货。 以前,接到这个小区的订单,刘大海就会转单,田成子这样的年轻骑手更愿意接。

可现在,再遇到这样的命令,刘大海也不敢再调了,只剩下再下一个命令了。 比起疲惫,少了收入更让刘大海着急。 他的父母年事已高,孩子才17岁。 该花钱的时候,他得自己存钱。 每天一包烟减少到三天一包。 活着的时候喝水。 刘大海特别喜欢吃菠萝,但是这几天,他变得又急又生气,嘴里起了好几个大水泡,吃完嘴巴疼,不过这个正好,又可以省下一个菠萝了钱。

没有订单、收入锐减的阴云就这样笼罩在所有骑手的头上,大家开始习惯一个新的事实——外卖真的很难做。

一些老骑手开始了最后的挣扎,比如饿了么的骑手冯翔。 四月初的一天,北京下了一场大雨。 那一天,凤翔隐隐有些激动,“因为好久没有出大事了。” 早上,他穿上雨衣和手机保护套,冲进大雨中,想抓住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多跑几单。 最终,冯翔跑了50多单,是两个月来最多的一次,赚了400多块钱。

冯翔说,那天格外辛苦的工作似乎是最后的挣扎,“再试一次,看看能赚多少钱”,如果还是做不到,那就别跑了。

但也是在这一天,冯翔收到了2条差评,其中一条是中午高峰期,外卖柜满满的时候,他又赶着去送另一单,还没来得及解释,就把外卖放在了下一个到了快递柜,大雨淋湿了外卖箱。 想起那个决定,冯翔有些后悔,也觉得“可能是我的心态出了问题”。 他从事送餐工作已有 7 年。 他以前从来没有连续失误过,也不会着急几分钟。 他总是等客户下来取,因为一旦有差评,他就会被罚款。

“是不是太低了?” 凤翔问自己。 期间订单少,单价下降。 那天下着大雨。 他听说天气不好,每笔2元的补贴没有了。 虽然要等下个月发工资才能知道消息的真假,但他一下子就泄气了。

老天爷似乎在劝冯翔退出——拼尽全力的结果是赚了400元,却错发了2个订单,被罚款1000元,被迫下线7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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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年初,站长们在朋友圈晒出招聘宣传图。图/受访者提供

水温变化

收到处罚结果的时候,凤翔很是意外——罚金变高了。 两条差评各被罚款500元,是史无前例的处罚。 不仅如此,现场还从4月1日起实施了更严格的管理措施,比如8点30分大家需要参加早会,迟到罚款200元,旷课罚款5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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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翔有些不高兴,“看来人多了之后,我们走不走都无所谓了,也不再需要你了。你要是觉得这里管得严,不舒服,那你应该停止这样做。”

事实上,任何生物聚集在一起都会形成一个稳定的生态,并维持一套普遍接受的运行规则。 此前,对于外卖骑手来说,这个生态的基本规律是骑手数量有限。

从业七年的美团站长吴楠说,在外卖行业,还有一只“无形的大手”随时调整派送员数量。 他们会在美团和饿了么两个平台之间来回跳转。 即便是在美团快递内部,也有不少快递员不稳定。 他们会先跑一段时间众包(指没有站位的临时骑手),再跑一段时间开心跑(指专门跑一些长途订单的临时骑手),跑的顺畅(指专门跑一些近单的临时骑手),但只有一个原则,“单价高的地方,就去那里”,就像鱼在开阔的水域可以自由活动一样。

对于这种车手流量,站长往往默许而不在乎,因为车手是宝贵的。 早年,各家外卖平台展开了抢骑手大战; 后来,网约车、同城、闪送服务的兴起,都在与外卖行业展开竞争; 疫情时代,外卖骑手更是“香饽饽”。

冯翔记得,这几年工作真的很轻松,站长们也愿意和车友搞好关系。 有的时候出现订单超时或者差评,站长只要不举报,是不会被处罚的。 冯翔最感动的一次是孩子生病,工资还没发的时候。 他把情况告诉了站长,对方果断预支了几千元的工资。 冯翔当时觉得自己的存在很有价值:“站长想留下我。”

但显然,情况发生了变化,外卖骑手的数量正在快速增长。 美团财报显示,2021年美团骑手人数为527万人,2022年美团骑手人数将达到624万人,其中81.6%为县域和农村的农村劳动力转移。 这个数字达到了970,000。

吴楠说,今年报名人数比往年多。 他们依靠中介公司寻找候选人。 每推荐成功一次,他们都会给几千元的推荐费。 现在,推荐费从两三千降到了一千多。 与此同时,吴楠也开始关心稳定性,“我们不会招跳槽的骑手。” 不仅吴楠在意,许多骑手也不愿意再动了。 吴楠观察到大家更愿意安定下来,“就像突然醒了一样。”

最直接的原因是“处境不妙”。 比如美团快乐跑,以前是不限次数的。 虽然单价低,但量大,骑手想跑多久就跑多久。 但现在,乐跑开始对骑手的班次进行限制,分为下午高峰、晚高峰、下午茶等,如果骑手无法在自己的班次内完成订单,将直接断线。 吴楠预测到这个情况:“因为报名趣跑的人很多,而且很有钱。”

如此一来,更多的众包骑手选择在现场安家落户加入车队。 上个月,美团点评的罗松和丁长义接到通知,从4月份开始,众包订单转入专递池。 他们的订单略多,但单价从原来的8.5元降到了6元。 Block 3,饿了么冯翔说,以前单价从7元单价涨到8元单价,一个月跑500多单,现在要跑700多单订单拿8元单价涨。

对于这些变化,一些骑手选择了接受,他们停止游泳,在有限的空间里寻找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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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送餐的骑手。图/视觉中国

丢了工作

作为一份工作,送餐员曾经是“最佳选择”。

在罗宋所在的地盘,每一位骑手都可以诉说很多人生往事,每一次经历都可以对应一个选择这个职业的理由,因为它们吸引着不同人生道路的骑手,最终汇聚在这片池塘中来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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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冯翔来说,他选择当骑手,是因为足够“自由”。 26岁那年,冯翔只身来到北京,成为了一名骑手。 此前,他曾到廊坊的京东方当过工人,但冯翔觉得自己“不自由”,连烟都不让抽。 但是送餐不一样,没人管。 冯翔第一次骑车去北四环的时候,路过鸟巢就可以进去走走,这让他很安心。

在很多人的生活轨迹中,外卖骑手几乎是他们流通的最后一站。 比如,41岁的鞍山人丁长义。 原本,他在一家公司当卡车司机,这份工作非常令人满意。 但女儿出生那年,他想多挣点奶粉钱,于是白天开货车,晚上当代驾。 半夜,丁长义开车累了,撞上了一辆小三轮车。 幸运的是,没有人受伤,但他失去了它。 工作,损失5万元,驾照被吊销。

丁昌义心虚,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两个月。 出来之后,他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工作了。 “在东北的三线城市,有重要人物的工厂很少。” 他唯一的选择就是去鞍山轧钢。 去年,丁长义听说在北京送外卖可以赚钱,就偷偷来到了北京。 直到丁昌义被隔离,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回老家,家人才知道这件事。

此时,丁长义已经40岁了。 只要外卖没有年龄要求,他就不会追究过去。

37岁的刘大海也是如此。 而他选择当外卖骑手的主要原因是缺钱。 几年前,刘大海从哈尔滨南下,在广东开了一家烧烤店。 但由于选址失败和疫情,店面倒闭,他损失了28万元。 这是他第二次欠债。 上一次,还是在十年前,他被骗去鄂尔多斯的一个矿山拉煤,买了辆车,还贷款了70万元。 结果,一个月下来,他一分钱都没赚到。 他这才意识到,这可能是一场骗局。

为了还债,刘大海来到了北京。 他考虑过当代驾,但一想到万一不小心把别人的车刮坏了,自己就得赔钱,他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欠了几十万的债,“出事不能出事。 “

对刘大海来说,做骑手没有门槛,既安全又赚钱。 更重要的是,经营外卖对应的是一种朴素的价值观——努力就会有回报,会让骑手的生活逐渐好起来。 起来就有了“生活可以慢慢好起来”的安全感。 就在去年,刘大海付了约1500元的房租和车费,预留了1000元的伙食费,还留了5000元寄回家。 他曾经觉得,如果行情好,可以继续做外卖,直到付清房租,开始新的生意。

正是这些优势让骑手工作成为了底线选择。 不过今年一下子溢出来的人很多,池塘就显得狭窄了,抹去了骑手这个职业的优势。

新车手罗宋和田成子,本来就是冲着这些优势而来的。 罗松的经历和王大海有些相似。 去年受疫情影响,山东禁止堂食半年多。 罗宋的鲁菜馆倒闭了。 损失了二十万。 他爱面子,缺钱。 他不想在老家找工作,来到北京当骑手。 有人问,你在北京做什么? 罗颂度含糊其辞地回答:“去上班。” 想着,他赶紧还清了欠款就回家了。

26岁的田成子和朋友来到北京。 在此之前的几个月里,两人已经游遍了湖南、江西、河北、天津。

那时,他们俩都没有想到,今年的找工作路会这么漫长。 我留在湖南的电子厂今年2月没有工作,时不时休息一下,收入只有3000元左右。 田成子想找一份薪水更高的工作。 他在58网看到,天津在招装卸工,工资能达到8000多元。 于是,两人从老家江西北上,到了天津才发现“宣传都是骗人的”。 田成子形容,不仅工资减半,而且“狼多肉少”。 在一次面试中,有 70 人带着手提箱面试一个只招 10 人的职位。 厂长也说:“你想干就干,就是干不了那么多活儿。”

在天津呆了一个月,试了四五家公司,都不尽如人意。 和前辈们一样,天成子终于流进了骑手池塘。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骑马已经不是可以盖的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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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翔收到的新通知。图/受访者提供

跳出池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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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一场暴雨中挣扎过后,经营了7年外卖的冯翔打算回家。

冯翔不习惯一个人在北京生活。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为了这份可观的薪水,在北京待了这么多年。 他想回老家石家庄开一家餐厅,可能是喜茶,也可能是包师傅。 冯翔并没有仔细研究过这两家餐厅,但他去取单的时候,总是看到这两家餐厅排着长长的队伍。

除了开店,凤翔别无选择。 外卖工作让冯翔拿到了“立竿见影”的薪水,但也让他不忍心把时间浪费在其他事情上。 冯翔说,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做外卖,“一劳永逸”。 如果是学习其他技能或者转行,对应的成本是极高的。 有时候,凤翔会对知识有些着急。 身边人一提到“KPI”、“CEO”之类的名词,他就会上前问,什么意思? 看来还能多学几个字,收获一点。

失去的似乎比得到的更多。 两年前,冯翔和妻子协议离婚,因为妻子觉得冯翔一个人在北京跑外卖,而他不管家人,不管她。 有时候,凤翔会有些羡慕自己的小男孩。 几年前他开着车赚了很多钱,最重要的是,他有时间陪孩子去三亚旅游,去游乐园玩。 在圈子里的时候,冯翔觉得自己虽然赚了几年钱,但“没有选对行业”。 住在狭小的宿舍里,他仿佛没有了生机,变得颓废,两个月才剪一次头发。

现在是跳出池塘的时候了。 冯翔算了算,现在一个月只能挣5000元。 寄钱回家时,他比往年少了2000元,需要用以前的积蓄来弥补。 他安慰自己,也许这是重新开始生活的机会。

外卖行业就像一个水库。 骑手这个职业很开放,收入也很公道。 它可以帮助一些面临失业的人重新获得就业机会,也可以缓解那些急需收入的人的生存压力。 然而,这个职业很难继续下去。 有的人在外卖行业实现了职业晋升,从骑手到站长、城管,有的人完成了转赛道的经验积累。 想赚钱的就留下来。 但是现在,一个月赚一万多已经很难了,这个理由已经留不住人了。

刘大海也想跳出池塘。 他仍然负债累累,迫切需要更高的收入。 这几天下班后,他在宿舍附近的大排档转了好几圈,打算做点小生意。 有时候,刘大海觉得自己生错了时间,入行太晚了。 当然,他也听过一些传说,“三年送饭,开卡迪拉克回家”。

吴南站长预计这些人会离开。 每年三月,总会有一波人来,到了五月,总会有一波人走,他把这归因于“生态”的一部分,他说。 但今年工作难找,不知道会不会有更多人选择留下来。

比如,26岁的田成子还需要在池塘里度过接下来的28天——他已经交了700元的租车费和800元的房租,不能浪费。 做计划。

等单的下午,天成子点开了一集动漫,是他最喜欢的《吞星空》。 在这部动漫里,他最喜欢一个叫洛风的角色。 点开百科页面,罗峰最大的收获就是让贫民窟的父母住上了大别墅。 田成子说,这也是他的梦想。

动漫剧集的持续时间非常短。 看完之后,天成子重新打开骑手界面,等待系统给他下达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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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视觉中国

(本文受访者均为化名)

文章为每日人物原创,侵权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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