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4月2日，孙向荣一下班就赶到了上海市昌化路994弄。经过一番打听，他在巷口找到了A室和B室。

透过孙向荣窗户的栏杆，她看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阿姨在厨房做饭。

“阿姨，陶阿姨住在这里吗？”孙向荣透过窗户问道。

听到问题后，老人放下炒菜勺，看着陌生人的脸，用上海话问:“你找伊拉克干什么？”

孙向荣说他来看望陶奶奶，但老人说他不认识他。

显然，眼前的老阿姨就是他要找的陶阿妈，于是表明了身份:“我是易女儿下乡时同一个农场的知青，我曾参与过易女儿失踪案的调查……”

原来，孙向荣和陶阿妈的女儿都是上海知青，一起在云南西双版纳打工。这次访问的目的是了解她失踪的女儿朱美华的一些情况。

陶奶奶听到女儿的话，忍不住哭了。她拿出珍藏多年的女儿照片，这个28年的悬案再次暴露在世人眼前。

（朱梅华，照片为陶阿妈提供）(朱美华，照片由陶阿妈提供)

那么为什么陶阿妈的女儿朱美华作为知青失踪了呢？这件事为什么成了悬案？案件的真相呢？

让我们回到1974年，找出案件的真相。

雨夜

当时正处于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热潮中。国家急需解决城市就业和农村建设问题，鼓励和组织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到边远地区实现人生价值。

朱华本，上海新会中学毕业生，1953年出生。17岁时，她抱着“在广阔天地里练心，扎根农村”的信念，和84名初中生一起来到云南西双版纳国营东风农场，隶属于云南建设兵团第二团一师三连七营。

西双版纳地处亚热带气候，这里丛林茂盛。三联的主要任务是在中缅边境的山谷雨林开荒种植天然橡胶。

另外，朱美华和知青在生活上需要自给自足，自己种菜养猪，生活环境也很艰苦。

（朱梅华（右一）与知青们）(朱美华(右一)和知青)

即便如此，朱美华在农场待了四年，期间只回家探亲过一次。

她阳光又漂亮。白天，她精力充沛，按要求和战友们积极从事各种生产劳动，晚上和战友们聊天唱歌，日子也过得很开心，深受战友们的喜爱。

朱华只需要勤奋工作，她会在这里取得巨大的成就。即使回到上海，她也会有很好的发展。

没想到，一个雨夜让这一切化为乌有。

西双版纳分为旱季和雨季。四月通常是干旱少雨的季节，但在1974年4月2日，却异常下雨。

3连驻扎在一个山窝里，四周都是树林，晚上一片漆黑。为了安全起见，受过教育的女孩呆在房子里。

一个知青宿舍，可以住三个人。那天晚上，朱美华和舍友们一起吃饭，一起聊天玩耍，看起来很开心。没有人注意到她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九点钟雨停了，朱美华邀请她的室友刘桂华和她一起去上厕所，但刘桂华不想去。

于是朱美华穿上一件外套，只剩下睡衣和一双黑布鞋，拿了一盒火柴，走出门去。到了隔壁宿舍，她邀请那边的小杨和她一起上厕所，小杨只是去了一下，拒绝了她。

因为厕所离女生宿舍有一段距离，而且黑暗中没有灯光，所以女生害怕都集体上厕所。今天，朱美华似乎运气不好。也许是她等别人太着急了，一个人离开了宿舍。

（原七营三连厕所地址）(原七营三连厕所地址)

当朱华经过篮球场时，李星辉正在学骑自行车。她看到朱美华从宿舍出来，往厕所方向走，但没注意她有没有上厕所。

一小时后，又开始下雨了。李星辉赶紧推着自行车去了宿舍。

一到宿舍门口，就听到有人喊朱美华的名字。那是朱美华的室友刘桂华。

看到朱美华这么久还没回来，刘桂华出去叫她回去睡觉。外面雨越下越大，她的声音被雨水淹没了。没有人回应她。

转念一想，刘桂华觉得雨下得这么大，朱美华应该在别的女生宿舍过夜。没有多想，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上床睡觉。

第二天一早，刘桂华洗了脸，刷了牙，吃了早饭后，没有看到朱美华回来。

她马上跑到对面宿舍，问朱美华昨晚有没有在这里过夜。所有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刘桂花）(刘桂华)

刘桂华这时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她立即向公司领导汇报了此事。

领导们还没动手，就聚在一起问有没有人知道朱美华昨晚去哪了，睡哪了。但是大家对此一无所知。

于是全公司停工，动员大家在各个宿舍和车站附近寻找朱美华。

人员搜索

朱华失踪的消息也报告给了连队指导员蒋金山。听完刘桂华的报告后，他的反应并不强烈。

他只是简单地说朱美华可能去野人那里了，并让刘桂华去厕所找找。他还把手指指向了八营十三连的方向。

说来也巧，刘桂华真的在离八营十三连厕所20米远的一条小路上，找到了朱美华昨晚穿的那双黑色布鞋。

他们得到消息后来到现场，确认黑色布鞋是朱美华的鞋。但他们沿路寻找，走访了八营十三连，还是没有朱美华的其他线索。

形势已经很严峻了。朱美华失踪的消息被逐级上报，甚至惊动了国务院知青办。

各级领导都很关心这件事，都指示要尽快查清她的下落。

因此，相关单位立即成立了专案组。孙向荣是其中一员，当时他在知青中担任安全员。

朱美华失踪的那一天是4月2日，这也是孙向荣在文章开头去看望朱美华母亲陶阿妈的原因。

孙向荣亲自测量了厕所和女生宿舍之间的距离，只有几十米。如果朱美华出事了，她就大声呼救，旁边宿舍的女知青肯定能听到哭声。

但那晚大雨飘过，雨声掩盖了黑夜下的一切动静。

总之，朱美华想看到人死，看到尸体，于是专案组发动群众展开地毯式搜索。

他们和孙向荣的同志一起，里外调查，个别走访，到处张贴寻人启事，无一例外地检查了周围的码头、车站、宾馆等地。

西双版纳州公安局也出动了大批满载警力的警车，昆明军区甚至出动部队在万余亩雨林中配合专案组，出动1700余人查询朱美华的踪迹。

军方用军犬追踪朱美华生活用品上的气味，但大雨冲走了一切，最后一无所获。

无论是在山上的森林里，还是在山下的小镇里，朱美华仿佛一缕轻烟消失在中缅边境。

（孙向荣调查笔记）(孙向荣调查记录)

专案组随后总结了朱美华失踪的五种可能:回家、越境、自杀、情杀、强奸杀人。

农场生活条件艰苦，朱美华受不了私自跑回家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专案组派侦查员到上海走访后发现，朱美华的父母、亲友对朱美华回上海的事情并不知情。而且朱美华失踪后，公司收到了朱美华父母从上海寄来的信。

这封信写于4月7日。信的内容说朱美华有空要回家探亲。可见他父母真的不知道朱美华的下落。

三公司的生产队距离中缅边境只有20公里。有人怀疑，朱美华长得这么漂亮，会不会非法越境逃到缅甸老挝去当舞厅的歌女，或者成为某些有钱人的“压寨夫人”？

但这种可能性很快被否决了。

如前所述，朱美华当晚出门只穿了一件外套和睡衣，还带了一盒火柴。专案组发现，朱美华没有拿父母在卧室里送的生活用品、干粮和钱。

此外，边境和居住地之间有茂密的丛林，纵横交错的道路，以及傣族村庄。经过走访，傣族人再也没有见过朱美华。

如果朱华想非法越境，她不可能毫无准备，什么都不带，甚至连衣服都不穿。

更不可能一个人在丛林中顺利穿梭，悄无声息的穿过傣族村寨和边防军的守卫。

朱美华有可能是自杀吗？据刘桂华回忆，那天朱美华和大家有说有笑，一点死亡的迹象都没有。

这种可能性不能说没有，只能保留。然而，在鱼塘和水库打捞后，并没有发现朱美华的尸体。

审问

既然已经排除了以上三种可能，那就很有可能是情杀。

七十年代的人还是比较保守的，只要男女关系亲密，就会被别人当成谈资。

朱梅笔下的中国人漂亮开朗，和男同性恋相处融洽，自然会给人一种她和很多男性关系暧昧的感觉。

专案组把重点放在有时间有能力犯罪的知青身上。

专案组分别对知青逐一进行审讯，要求他们看着审讯者的眼睛回答。有一段时间，大家都很害怕，好像凶手没杀过人就是自己。

经过知青和周边村庄群众的反复审讯，最终锁定了嫌疑人，要“收网”。

嫌疑人中，嫌疑最大的是邻村的闫和朱美华的男朋友朱伟明(此为化名)。

朱伟明和朱美华是同校校友，后两人一起去了东风农场。他们关系亲密，是公认的恋人。

但是朱美华的美貌吸引了很多男知青的青睐，渐渐的她也就继续前进了，这就和朱伟明产生了很大的矛盾。朱伟明气得连朱美华用过的火柴盒上都写着“烧死朱美华”。

看来朱伟明有充分的作案动机。

（孙向荣绘制的示意图）(示意图由孙向荣绘制)

事发当晚，朱伟明以还一本《大众菜谱》为由，在朱美华卧室坐了十分钟。但奇怪的是，他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

朱伟明走后一刻钟，朱美华去了趟厕所，然后就不见了。

朱伟明真的是凶手吗？

朱伟明的室友曹林迪说，他记得很清楚。朱伟明回到宿舍时已是九点半，这时下起了大雨。直到凌晨一点才出去一次，一刻钟才回来。

这样，就说明朱伟明没有时间作案。即使他犯了罪，他也没时间处理尸体。

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内外勾结，团伙作案。这个戴，名叫阎。

这个傣族人四十多岁，有盗窃前科，被判五年。后来，他认识了朱伟明，曾受朱伟明委托购买堕胎药，并与朱伟明合谋从7营3连偷猪。

朱美华失踪前几天，村里的村民正在工地上修水库。事发当天下午，犯罪嫌疑人闫某称有事，离开工地返回寨子。直到第二天我才回到工地。

（红堡水库）(红宝水库)

颜和朱美华没有隔阂，但他是朱伟明介绍给朱美华的。这样，他就涉嫌与朱伟明合谋杀害朱美华。

专案组立即将两人隔离讯问。

严某自然否认所有指控。朱伟明这边也是，不承认自己杀了爱人，坚决否认自己递过纸条或者做手势引诱朱美华出来。

经过十个月的审讯，专案组无法找到确切的证据证明朱伟明就是造成朱美华失踪的凶手。1975年5月，公安局不得不对他进行教育，释放了他。

真相？

朱伟明被判无罪，线索中断，案件再次陷入绝境。策划组此时假设的五种可能中，只剩下最后一种——强奸杀人。

如果是强奸杀人，肯定有足够的证据，不能用空来鉴定，但是谁能做出这么可怕的事情呢？

朱华失踪近两年后，无助的特遣队突然结束了。

1976年3月，七营三连教导员蒋金山强奸其侄女，现已被西双版纳公安局逮捕归案。

（指导员蒋进杉（中））(导师蒋金山(中))

如上文第二章所述，当刘桂华向蒋金山报告朱美华失踪的消息时，蒋金山莫名其妙地说朱美华在找野人，并给刘桂华指明了方向，才找到朱美华的鞋子。

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侦查员立即将两起案件联系在一起，蒋金山可以在狂乱中强奸自己的侄女，因此也极有可能奸杀朱美华。

就在这时，一个惊人的秘密随之而来。

蒋金山的妻子袁向三连副教导员透露，朱美华失踪当晚，丈夫半夜起床独自外出，回家时肩上扛着锄头，满身是雨，脚上是泥。

蒋金山脱下衣服和鞋子去洗澡前，从衣服里掏出一块手表，塞进了墙缝里。

据报道，朱美华的父母在她第一次回上海探亲时给她买了一块价值185元的瑞士Tennoke手表。专案组在她的随身物品中没有找到这块手表。

（中：周萍，右一：继任指导员裴丽娟）(中:周平，右一:继任教导员裴)

无独有偶，三联公司新上任的教导员裴也曝光了一些惨不忍睹的往事。

蒋金山平时沉默寡言，话不多。

然而有一天，蒋金山看到朱美华和朱伟明在队伍后面窃窃私语，十分亲密，令人不快。

蒋金山一改往日作风，愤怒地大声怒骂朱伟明，并把他喊到自己卧室门口掌掴，来回抽打他的左右手，不断骂两人不要脸。

朱伟明和朱美华的关系在公司是众所周知的。很难理解为什么他们之间的会面会让江指导会如此震怒。现在想来，很难不怀疑他的动机。

最让裴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一天晚上，她和爱人开完会回到宿舍，霈李娟跟在爱人后面走了五六步。蒋金山突然用胳膊从后面夹住了裴的脖子，幸好裴反应很快，叫道:“你干什么？”？"

裴的爱人赶紧回头，蒋金山才忘记了这件事，匆匆走开了。

（右二：继任指导员裴丽娟）(右二:继任导师裴)

事后，霈李娟想到了朱美华。要知道，蒋金山之前是警卫班的班长，要是卡在朱美华的脖子里，可能就活不到现场了。

正因为如此，裴和联合起来，将此事上报营部调查，才导致了蒋金山强奸其侄女的事实。

以上种种迹象表明，蒋金山就是杀害朱美华的凶手。似乎真相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在蒋金山的批判会上，裴在法庭上指着他问，如果那天她的爱人不在场，她会成为第二个朱美华吗？

蒋金山恶狠狠地盯着裴，坦白道。他承认他是凶手。他杀了朱美华。

蒋金山公开交代，朱美华想请假回家，于是以此为借口骗她回家。那天晚上，她的妻子不得不很晚才回家。

当时朱美华只穿了一件外套，里面是睡衣。她丰满的身材让蒋金山实在抵挡不住诱惑，于是把她推倒在床上，想要强行发生关系。但朱美华宁死也不喊，于是蒋金山一怒之下用手掐断了她的脖子。

事后，蒋金山把朱美华的尸体埋在猪圈里，怕尸体腐烂发臭，让人在猪圈上铺了一层水泥。

朱华最终被证明是清白的，却发现了她的尸体，并让她被埋葬。

警察与东风农场的同志们将几间猪圈挖地三尺翻了个底朝天，结果并未找到朱梅华的尸体。

蒋金山说他错了，埋在山里。专案组再次根据蒋金山交代的现场进行挖掘，仍然没有发现毛发。

蒋金山见专案组没找到尸体，居然临时翻供:“我没办法，只好编一套，好好解释。我没有杀朱美华。”

所有人都傻眼了。这是最接近事实的东西。最后我们看到的是一个“乌龙球”。

墓碑

由于证据不足，蒋金山只能被控强奸其侄女。

但朱美华失踪案调查了两年，没有任何突破，之后也没有发现更有力的线索。当地公安部只能将其登记为悬案。

转眼28年过去了，这28年里很多人都没有放弃对朱美华的寻找。

（孙向荣（左）走访山寨了解情况）(孙向荣(左)参观小屋了解情况)

多年来，有人一直试图在三联站附近的沼泽地里挖掘朱美华的尸体(之前的搜索中省略了)，也有人一直在缅甸、老挝等周边国家寻找她的踪迹。

曾经是专案组成员的孙向荣对此案更加担心，他走访了附近的许多农舍寻找线索。

2002年，朱美华失踪的故事被写成了《我们要回家了》和《田童大案》两本书，这也让孙向荣萌生了去看望母亲陶阿妈的想法。

朱美华的父亲早在1988年就带着遗憾去世了。

陶阿妈懊悔地告诉孙向荣，她女儿第一次回家探亲时，她想呆在家里，因为她吃不下农场的东西。但党员陶阿妈还是坚持让女儿回农场。谁曾想到，离别是天人永隔？

如果当时陶奶奶有私心离开女儿，那就另当别论了...

但这是一个共产党员的无私意识。只能说天意捉弄人，陶奶奶自己没做错什么。

（联合时报刊登朱梅华失踪一事）(《联合时报》刊登朱美华失踪)

女儿失踪，丈夫去世，只剩下陶阿妈一个人。当孙向荣离开时，她仍然含泪请求社会的帮助，为女儿讨回公道。

随后，在、裴、等老同志的努力下，朱美华案再次引起社会广泛关注。报纸媒体和电视台相继讲述了朱美华失踪案和案件的调查过程。

无数老知青也无时无刻不在期待着朱美华的归来。

直到2018年，虽然朱美华依然下落不明，但战友们不希望她的鬼魂继续独自游荡，即使找不到，也要为她立个墓碑。

当年11月18日，西双版纳东风农场龙泉墓园竖起了这块特殊的墓碑，朱美华终于“回家”了。

（朱梅华之墓）(朱美华墓)

现在，距离朱美华失踪已经过去了47年。她曾经感动过无数知青的心。现在有多少人放下了心中的“石头”？

当年的真相是什么？凶手是朱伟明还是蒋金山，还是其他人？这些我们都不知道。

以后只能送上真诚的祝福给大家了。愿天下太平！